为什么中国人如此勤奋？这种勤劳文化背后隐藏的秘密是什么？

译者
月儿

2023-03-06 11:5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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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中国人如此勤奋？这种勤劳文化背后隐藏的秘密是什么？

本文译自Quora问答，原标题：What is the secret behind Chinese hard working culture?

Glenn Luk

Second-generation Chinese American

第二代美籍华人

奖励与贫穷，贪婪与恐惧，希望与绝望。

它主要和激励机制以及如何建立一个经济体系来控制这些非常人性化的情绪有关。

我不愿把“勤奋”这一特质归因于任何文化因素。毕竟，同样的中国“文化”在今天似乎很有效，但在一个世纪前却不太奏效。真的有赞美懒惰和冷漠“文化”的吗? 还有，你如何精确地衡量努力的程度呢?

这并不是说“文化”不重要，而是因为（一）“文化”本身很难定义，（二）它通常只是现有信仰体系的反映而不是一个固定的解释。

例如，美籍华人移民之所以努力工作，是因为他们对自己作为中国人的一些模糊概念，还是因为移民们普遍存在的在某些特征上的自我选择——比如更有抱负、更努力工作?我认为是后者。

奖励

中国的制度是为了奖励那些有抱负、有决心或仅仅是超乎寻常努力工作的人。当人们谈论过去40年的经济改革如何“释放了中国人民的潜力”时，他们实际上指的就是这个。

背井离乡远赴千里去从事一些艰巨的劳动，只是为了让家人能过得更好一点的农民工，与技术行业愿意接受996工作文化的劳动者享有相同的人类情感[1]。

这并不是说他们运气不好，而是现有的制度为那些有创业动机的人提供了更多的机会。相比之下，40年前，不管你是否具有创业精神，现实就是你只能是一个贫穷的、在事业上没有更好的出路的农民或城市居民。

在乔·斯图德韦尔（Joe Studwell）关于几个东亚国家经济发展的优秀著作《亚洲是如何运作的》（How Asia Works）一书中，他详细地介绍了土地改革计划是如何使得以农业为基础的台湾和韩国在二战后开启创业雄心的。广泛的土地再分配将每个人都变成了“农民企业家”并为农民提供了适当的激励措施，让他们能够投入到艰苦的劳动中，这样一来小规模的农业生产就变得非常有效。

农业生产力的显著提高降低了对进口食品的需求——事实上，台湾变成了一个出口地——随后创造出了大量富余的廉价劳动力，这为推动下一阶段的出口导向型工业化提供了必要的条件。

在某种程度上中国的情况与此很相似，中国在GC主义早期也采用了土地再分配政策，使得农业生产力得以真正腾飞，尽管直到上世纪70年代末价格管制才被取消，但这项政策为中国迈向类似于其他东亚出口集团国家的出口导向型工业化阶段奠定了基础。

家有梧桐，凤凰自来：创造一个充满活力的经济，为创业者提供合适的机会，这实际上为有理想有抱负的企业家们的诞生提供了可靠的保证。

贫穷

中国现代中产阶级是一个比较新的概念，最多也不过是一代人而已。这意味着大多数中国人仍然与一个极端贫困的世界有着直接的、源自内心的联系，无论他们是亲身经历，还是目睹了这个世界对他们父辈的影响。

这些和痛苦有关的经历会促使人们努力工作，哪怕只是为了避免回到那个“糟糕的过去”。

如果你是一个贫穷的发展中国家，你可能还在研究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中最底层的需求，比如食物和住所。如果这些最基本的需求没有得到满足，那么人们的生活不过只有活着或死去的区别。

富裕的国家物质充盈，选择努力工作或不想那么努力的结果仅仅是“优渥”和“勉强不错”的生活品质之间的差异。富有、高效的国家为其公民提供了是否努力工作的选择，而许多人会选择后者。

没有哪类人能垄断“勤奋”这一属性。

雄心和勤奋也不是中国人的专利。相信我，我认识很多懒惰的中国人！我相信，勤奋和雄心——以及它们的对立面：懒惰和冷漠——都是人类的特征，在所有社会和文化中分布得相当平均。

因此，与其专注于模糊的文化定义，不如专注于正确的激励制度，这样做要有效得多，也重要的多。如果你这样做了，任何一个经济体都可以利用积极的人口带来的好处，更加接近实现其全部潜力。

但要记住，努力工作只能让你走这么远。

有些国家比其他国家拥有更优越的地理和自然资源。即使是最勤劳的国家，如果它是一个内陆国家而且必须依靠邻国的好感来与世界其他国家进行贸易，它也会举步维艰。我遇到过非常勤奋的孟加拉国人，但这个国家恰好位于自然灾害多发地区，破坏性的热带风暴会对所有经济体造成相当大的打击，尤其是那些处于极端贫困边缘的国家。

有些企业家工作非常努力，但他们参与的经济活动对社会几乎没有多少溢出效益（甚至可能危害社会）。例如，许多俄罗斯企业家（现在更通俗地称为“寡头”）在20世纪90年代的混乱中非常努力地工作以确保他们在解体的后苏联经济[4]中分得一杯羹。但他们所从事的经济活动更多的是扩大他们个人的份额而不是让所有人受益——剩下的99.9%的人得到的外溢利益会非常少。这是一个例子，说明如果人们从事的是错误的经济活动，同样的创业雄心不一定会转化为积极的社会效应。

后毛时代的中国经济体制做得非常好，它为人民提供了正确的激励机制，使他们以一种对整个社会广泛有益的方式努力工作。虽然它并不是完美的——这就是为什么它仍在努力攀登经济阶梯的原因——但在过去30年里，它做出的大多数重大决定都非常正确。

总的来说，美国已经建立了正确的激励机制。在过去的50年里，华裔美国人在美国的表现相对来说还不错，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有很多机会。另一个原因是，移民也是普通人群中更有抱负、更愿意努力工作的一群人。

脚注

[1] 李开复:从谷歌中国到中国创新创业之旅，来自GGV频道的996播客

[2] 格伦·卢克关于“那些从贫穷走向富裕的国家最吸引人的故事是什么？是什么使这些国家能够扭转局面？”的回答。

[3] 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维基百科

[4] 格伦·卢克关于“近年来，俄罗斯和中国实施了哪些经济改革?为什么中国更成功?”的回答。

Paul Denlinger

Have lived in China, Taiwan and Hong Kong; fluent in Mandarin (written, spoken)

曾在中国大陆、台湾和香港居住;普通话流利(写、说)

看看中国的小企业，几乎所有的小企业都是以家庭为社会单位的。

中国家庭和社会的规则是以儒家思想为基础的，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如父亲、儿子、妻子、母亲、妹妹等。父亲的角色是努力工作，为家庭提供生活保障，母亲/妻子的角色是照顾家人，儿子/女儿的角色是努力学习，让他们长大后有能力照顾好自己的家人以及在父母年老时能够赡养他们。

也就是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和责任。不履行这些义务是可耻的，因为那样辜负了家人的期望。

然后这个体系扩展到了公司或项目建设，懒惰会被认为是有负团队的嘱托。

重要的是要记住，如果每个人都在努力工作，那么没有人会希望被看作是不支持家庭、公司或国家整体目标的人。

这就是为什么中国人不仅愿意努力工作，而且觉得自己有义务努力工作的原因。

Duanquan Lin

M.S. from Fujian Agriculture and Forestry University (2017)

福建农林大学硕士(2017)

促使中国人努力工作的原因至少有五个：教育、社会价值、责任感、社会竞争和个人抱负。

教育

艰苦奋斗的精神一直在中国孩子心中根深蒂固，父母和老师一再告诫他们要努力学习。在中国的教科书上，你可以找到许多关于努力学习的故事。语文教科书告诉他们，海伦·凯勒是如何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一名成功的作家的。历史教科书告诉他们，大禹（公元前4000年）花了13年的时间治理洪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历史教科书还讲述了秦国如何经过几代人的艰苦奋斗变得越来越强大，并在公元前211年打败了其他国家，在中国历史上第一次统一了中国。父母们也经常通过讲述一些努力工作的故事来鼓励自己的孩子们更加努力地工作。因此，无论是学校教育还是家庭教育，都让中国的孩子认识到了努力工作的重要性。

社会现象

由于历史、文化、教育或政府的宣传，中国社会把努力工作视为一种美德。如果他们努力工作，就会获得很多荣誉。许多中国人喜欢把自己和更优秀的人比较，如果自己不如别人，他们会感到羞愧。他们周围的许多人的工作也很努力。因此，他们可能会因为受到虚荣心、社会价值观和他人行为的影响，变得越来越努力工作。

责任

中国是一个社会福利制度不如发达国家的发展中国家，这意味着它们必须自己处理很多问题。由于中国人的家庭价值观，中国成年人肩负着沉重的家庭责任。他们不是作为个体存在的，他们既是女儿/儿子，也是妻子/丈夫以及父母。如果他们想为孩子提供更好的教育，为家庭提供更好的生活，为父母提供更好的医疗，他们就必须努力工作。另外，中国城市的生活成本（尤其是房价）非常高，所以努力工作是他们生存的唯一选择。

竞争

中国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资源有限，竞争十分激烈。如果他们想进入一所好大学并找到一份好工作，他们必须比竞争对手更加努力。我们总是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一个职位（尤其是政府中的那些职位）通常有上百人去竞争都是十分正常的。

抱负

还一些中国人为了自己的抱负而努力工作。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比如挑战自己的极限，让国家变得更好，建立自己的企业等等。

总之，中国人把勤劳视为美德，社会现实迫使他们努力工作，这是中国勤劳文化背后的主要秘密。